夜。
林青鸦在座机里听到照顾她妇人紧张到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地跟她说，那个从大城市来古镇度假浪荡子今晚在镇上酒吧里被人打成了血葫芦，救护车拉走，生死不知。
旁观者说打人是个少年，十六七岁模样，一拳拳落下去时，眉眼里却伏着发狂野兽。
没人敢拦，只有人吓得躲在人群后报了警。警察围了酒吧，少年不知去处。
林青鸦第一次彻底慌了心神。
她手指颤栗地想把座机电话扣回，却怎么都放不进那小小一个卡槽里。窗外古镇夜色里一声不知名响动，她一栗回神，话机就扔下了，转身跑出去。
院子里好黑。
明明走过千百遍，却第一次陌生得让她惊恐，像只凶兽张大嘴，她顾不得怕，推开门跑出去。
没几步，脚下不知道什么绊了一下，雪白裙子扑进尘土里。
膝上火辣辣地疼。
林青鸦顾不上去看，颤着手就要支撑起身。
然后黑暗里有人蹲下来，抱住她颤栗薄肩，拥进怀里。
那人胸膛滚烫。
烫得女孩一抖，颤不成声：“毓…毓亦？”
“没事，没事，不怕……”少年声音里仿佛深埋着他这一生全部耐心，他下颌抵着她额头安抚，“我在这儿呢小菩萨。”
女孩却听得要哭出来了：“毓亦，你去哪儿了？他们说徐远敬——”
“嘘。”
她偏过头，僵住了。
她嗅到他衬衫衣角，淡淡、在夏天夜风里也挥之不去，血腥气。
那一秒，像从盛夏落入冰窟。
女孩僵栗。
“不提那个杂种。”少年却紧拥住她，薄薄唇轻勾起来，温柔又可怕，“以后你都不用再见到他了。”
“……！”
茶色眼瞳颤栗缩紧。
清冷长街旁，计程车前林青鸦惶然得向前一步，她伸出手攥住了身前青年夹克衣袖。
唐亦一怔，低头。
那细白手指血色尽无，紧紧地攥着他，连那双眼瞳都慌得润上水色。他们重逢后，这是林青鸦第一次失态至此。
唐亦僵住笑，从裤袋里抽出手想握住她。
差一点距离。
“毓亦、你把他怎么了？”
“——”
唐亦僵停了手。
几秒后，他轻轻一嗤，长卷睫毛垂下去，又在疯子笑声里颤栗着勾扬起。
那双湛黑眼瞳冰冷，绝望。
“怎么，怕我又疯了、弄死他？那我要真是这样做了怎么办？小菩萨你要再跑一次？这一次又准备跑几年、又要跑去哪里？！”
声音震颤。
青年那张漂亮凌厉面孔，从眼尾镀上艳丽红，他似乎被气到极致，脖子上血管都绷起来。
血色刺青更加狰狞，像要绽开了。
林青鸦慢慢回神。
她眼睫抖着遮下去，失速心跳平复，“对不起。”她松开指尖，手要垂回去。
却在半空被人一把攥住。
“对不起就完了？”那人暴怒之后声音尚沙哑，挤出一两丝阴沉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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